做完还要放在里面小说,寻求最小说上的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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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里的一篇文章
桓景写的,《梦的点滴》最小说10年4月
全文是
1.
“怎么办啊,我好像喜欢上他了。”虽然知道像叶子君这样的男生从来不乏女生的喜欢,但当我听到这话从白小柒嘴里冒出来时,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和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男生”这种俗套情节,居然在现实生活中也频繁上演,要命。
叶子君是怎样的人呢?他不是学生会主席,不是品学兼优的冷面男生,好在也没糟糕到不恶不作的程度。家境中等,成绩中等,但他理想的183cm的身高、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外表以及经常衣着清凉地在篮球场上蹿下跳的身影,让他在全校女生中都知名度颇高。
最初注意到他是在高一,我和他领班,课间他总是在走廊上晃来晃去。他走路很有特点,像被绳子吊住的木偶,重心在头顶;脚跟一颠一颠地前进,那两条细腿让人想起踩高跷的长木棍。发型有些爆炸式,四面八方地铺展着,所以即使是背影也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他本来不会和我的口味,那颗因为发型而被夸大的脑袋,那身电光火石姹紫嫣红的穿着,着实有些过火。可那张脸,哎,那样一张脸,凡是有好色之心的女生都会在那张脸面前溃不成军的。
英俊形容男生,漂亮形容女生,而他既漂亮又英俊。一副清新的长相,眼角眉梢都精雕细琢,不媚俗也不粗鲁。刚尺手与柔结合的如此完美,连女生都会忌妒。
单单帆困埋一张漂亮的脸是不会让我驻足的。戏剧性的事情是高二文理分班,我们分到了同一个班;然后高三调座位,原来一直在最后一排游荡的他成了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桌。
这件事让我很分心。别以为我只是故作矜持,当然也会暗自窃喜,也会在梦里笑醒,也会对着负责排座位的班主任的照片烧香拜佛吧,可是和自己喜欢而又不愿让对方知道的人如此亲密地坐在一起,是多么让人想挠墙的事情呀。
不过,谁叫我们如此有缘呢。我自然要紧紧把握住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和他排排坐吃果果的机会,每天表面平静内心汹涌着。
2.
我们似乎是回到了我上小学是的教室里。屋子小小的,桌椅也很迷你,我们坐在低低的椅子上,像两颗不合时宜地从泥土里冒出来的竹笋,很有鹤立鸡群的风范,有些滑稽。
阳光轻缓地舒展在空气里,四周像是有一圈淡淡的薄雾,不紧不慢地流动着,宛如时光。我幻想着自己浸在一锅气体牛奶里。如果再来点儿麦片就更妙了。
此时你仍然是我的同桌。我们轻声聊天,彼此都很随意,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对我笑。
当时我们到底都聊了些什么呢?有说不完的话,以及退不了色的你的微笑。平时我连看你都会紧张,可现在我可以毫不拘谨地和你交谈。
真想永远永远和你坐在这里,听你轻轻地在我耳边吐出那些干净的音节,即便是最最简单的词句都变得像少女漫画一样粉红又美好。
这是我第一次梦到你,在我们成为同桌的第三天。
3.
叶子君的右边坐的是我,左边是叫闵洁的男生。闵洁有点呆呆熊的气质,所以不安分的叶子君除了上课时和他闲扯些没营养的话题之外,还会不时地小欺负他一下。
初看叶子君会觉得他不好接近,不过他在男生中一直相当活跃。我不是个有经验的搭讪者,只好将左耳伸展成一个小雷达,听他每天都和闵洁嘀咕些什么。
“我现在特别想吃喔喔奶糖。”不知他们怎么聊到了这个话题。男生的大脑构造好特别。
“噢,就是小时候吃的那种。现在好像没卖的了。”闵洁倒没流露出像叶子君那般神往的表情。
“嗯嗯,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尤其喜欢那种五颜六色的糖纸。”叶子君眉飞色舞的,像是在玩一个比划一个猜的游戏。
叶子君,外表是个子高高的男生,但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小男孩的一面。个人认为这是他很迷人的一点,又成熟又纯真。可以说是和蜡笔小新一个型的吧。
我暗暗记下了他的话,后态蚂来还跑遍了我家附近的大商场小超市,这年头喔喔奶糖几乎已经绝迹了。最后在家门口的超市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几袋,是六个一袋的小包装。之后我买过几次,想看看到底有多少种颜色的糖纸。
有段时间叶子君天天吃龟苓膏,就在下午放学和晚上自。。。的间隙。我上大学后也出于好奇买过一碗,强忍着吃完了。那分明就是中药皮冻,有什么好吃的?
一天晚上叶子君凑近闵洁的肩膀,眼神有些邪恶地说:“我推荐你吃龟苓膏,效果奇佳。”
“哦,为什么?”闵洁木木地问。
“吃完你立马就有一种要拉肚子的感觉,立竿见影。我已经试验了好几天了。”
我盯着眼前的数学卷子,忍不住笑出来。或许该推荐他去做排毒养颜胶囊的广告吧。
他迅速把头转到我这边来,噎了一下,小声问我:“你听见了?”语气里一半是惊异一半是困窘。我抿嘴朝他笑笑,发现他有一点点脸红,就像手足无措的小孩子。
叶子君,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多么细致地观察你,每天在学。。。和听课的间隙,我还要腾出左耳捕捉你的每一次叹息和每一个语气。如果我有一对兔子耳朵就完美了,接收范围比较广。
人的听力范围是有限的,过低或过高频率的声波,再灵敏的耳朵也捕捉不到。我贪心地希望能听到你心里的声音,它们是轻吟浅唱般低回还是排山倒海般高昂呢?
晚上和白小起一道回家时,她也常常谈到叶子君。自从她向我表明心迹后,这已经是绕不开的话题了。
“哎你知道吗,今天他做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做课间操时他捡到一块圆圆的透明片,他以为那是放大镜,就和几个男生围成一圈蹲在草地上,把那个片片对着太阳,以为能点燃人造草坪。他趴着研究了半天,一直没点着。后来他们还怀疑是不是阳光不够强来着。事后证明那个圆片只是手表上的塑料表蒙,根本不是什么放大镜。”
“他还真是有够白目耶。”白小柒模仿着台湾女生的强调评论道,一副“唉没办法我家叶子君就是这么傻的可爱”的表情。
就这样,我每天聆听着坐在我身边的你的声音,收集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你的只言片语,然后默默地在心里描绘出一个立体的你。如果我的眼前失去光明,如果我的世界只剩下声音,我也会在纷繁缠绕的声线中找出独属于你的频率。
一双脚要走过多少时间,才能走成思念?
4.
我和你面对面坐着,周围的环境我忘记了。你向前倾,伸出手臂环抱住我的肩膀,像一条温柔的围巾。然后,你在我后颈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紧张或吃惊,像是早已料到了。心里有暖暖的幸福感。
你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想和我在一起。我心花怒放,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我想立刻答应,但又不愿显得轻率,于是矜持地说:“让我考虑两天。”
第二天我们又见面了。我忍不住问了恋爱中的女生都会问的俗套问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三个月前。”
“哦,所以从我们成为同桌的第一天,你就喜欢我了?”
“差不多吧。”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一脸幸福的表情。
“因为你很会讲题,跟你在一起可以早点完成作业。”
“喂~所以说你的最爱其实是数学和化学老师吧。”美好的气氛一下被他破坏了。
“数学老师早已嫁做人妇了,而化学老师,现在是人夫哦。”他挑起眉毛,特意把重音落在“人夫”上。
我拍拍他的头,“所以说你也不用幻想了,以后就乖乖跟着姐姐我混吧。”
第三天,他让我去一个地方找他。那是一座白色的有露天长廊和旋转楼梯的建筑。我刚迈上楼梯,梦醒了。
5.
我和叶子君,从每天早上7:30早读开始就坐在一起,一直到晚上9:30晚自。。。结束。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每天和他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呢。
我是比较慢热的人,好在有一年的时间让我与他渐渐熟络起来。他课间经常不在教室里,但晚自。。。时我有机会和他聊几句。
那时全班都流行上晚自。。。时讨论作业题,前后左右的同学互相询问、讲解,数学和化学是人气最高的科目。我也时常会听到别人急促而小心地叫我“初雨初雨”,然后扭过头提供援助。我叫夏初雨,但女生之间都喜欢只叫名不叫姓,显得亲密。
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叶子君轻声叫我“初雨初雨”,请我帮忙解答一道数学题。平时他是不叫我名字的,有什么话就直说。这唯一一次我一直牢牢记着。
每周的最后一个晚自。。。大家都比较活跃,也不着急写作业了,都躲过老师的视线小声聊些什么,或者自己摸摸地摆弄点儿什么。
叶子君随身带着一个小镜子,方便他打理他造型感十足的头发,一次他忽然兴致大发,要给闵洁画像。他画了一个长着绵羊头、拖着小恶魔尾巴、手持叉子的生物,还涂了颜色。他问我画得如何,我只能说这个小孩眼中的世界和常人还真是不大一样。
接着他又开始自画像,右手举着镜子,左手握笔,眼睛很费劲地往右瞥,观察镜子里自己的侧脸。我担心他的眼珠都要卡住了。他折腾了半天也只画出寥寥几笔。他把自己侧脸的线条画得很硬很板,颇有鲁迅先生的风采。
某天做完课间操往教学楼走,看见叶子君和闵洁并排坐在楼前白色的长廊里。当时是冬天,叶子君微微弓着背,把脖子缩进衣领里,一声不响地发呆,像只受冻的小猫。很少见他这么安静,印象中他一直是半个多动症患者的。他的神色很平静,可我总觉得有些忧伤。我随着人流前进,却一再地回头张望。
有时真希望自己是男生,变成闵洁或者谁,这样我就可以很自然地站在叶子君左边,站在离他的心最近的地方。我愿意倾听他所有无声的表达,安抚他所有隐秘的情绪。
叶子君,你在人前永远阳光灿烂,可我多想看看这棵向日葵般茁壮生命的背面,有怎样的故事。
6.
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一个微寒的早上。当时好像是快过年了,街道上装点着红红绿绿,来往行人都笑意盈盈。
初次约会的活动内容是逛街,结果我们真的只是“逛”而已,没进过一家店。其实我一直偷瞄着左右店铺的牌子,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共同目标。冰激凌店,太冷了;烧烤店,刚吃完早饭呢;精品店,你一定不感兴趣;内衣店……不要吧,尺度太大了。咦,书店,可以考虑。
我们进了一家很宽敞的书店,有两层。你屁颠屁颠地奔到漫画区,我轻轻上了楼。二楼书架上摆满了青春小说,斑斓的封面像肆意盛放的花朵。你知道吗,在我眼中你的青春也是这样,并非没有疼痛畏惧,只不过梦想可以托起一切沉甸甸的期许。
后来我下楼找你,你席地而坐,支起两条长腿,正在看《机器猫》。我凑近耳语道:“喂,野比,该吃午饭了。”你赖着不走,我使劲推你你也不动。
“到底想怎样啊?”
“请我吃一只机器猫吧。”
我一脸茫然,不知道你在用哪国语法讲话。“麻烦你说人话。”我皱了下眉。
“就是给我买一本《机器猫》啊,算是见面礼。这不是第一次约会么,你好意思让我空手回家?”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句才不是人话。
你很有软磨硬泡的天赋,所以我乖乖掏钱包了。我感觉自己像带着上小学的儿子逛书店本来只准备给他买本《新华字典》结果又多付了两本《奥特曼》漫画书的钱的年轻妈妈。
出了书店,你一直美滋滋的,我越想越不平衡,一定要你补偿我的损失。你倒是很大度,挥一挥衣袖,“好吧,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但5块钱以上免谈。”
后来你给我买了糖葫芦。夹豆沙馅的糖葫芦2元一串,我执意要你给我买两串,而且坚决不分给你一粒山楂。
这是关于你的梦中,最甜的一个。
7.
高考临近,又到了传写同学录的季节。大家都赶在老师明令禁止之前风风火火地将风格各异的同学录发放完毕,很像是发传单,而且是印着“少儿不宜”内容的那种。最终每个人手里都压着十来张。
我自然要给叶子君一张。很多女生都想让他写同学录,可平日说不上几句话现在突然来套近乎,多少有些尴尬,所以大多数女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我没有“同桌”这个理直气壮的身份,估计也不会好意思开口了。
地球人都知道,同学录最精彩的部分在于那段长长的赠言,类似于写一篇《我心中的你》的命题作文。我在他眼中是怎样的人呢?
我们每周五全班要一列一列地由北朝南轮换一次座位。收到他的同学录的那周正赶上我被换到最南边一列,他在最北边那列,于是这周我成了离他最远的人。
课间我趴在桌上休息,脸朝着北面,这样偶尔睁下眼还能看看叶子君在干什么。他不在教室,我便安心闭上眼,听教室里各种声响,听每个人的声音。
等我再睁开眼,还没上课,但桌上摆了一张叶子君写好的同学录。我像野兔一样直起身子张望,他还是没在。什么时候他的脚步变得这么轻了,刚才我一直侧耳聆听,竟丝毫没察觉他走近的声音?还是刚才我恰好睡着了?我有些懊悔,真想看看他是怎样轻柔地把同学录放在我脸旁。雪落时的静谧也不过如此了吧。
叶子君很诚恳地写了满满一页赠言,恰到好处地拿捏着语气,比同学近,比朋友远。他写了感谢云云,祝福云云。
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成为我此生最美的风景,我的同桌叶子君。
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初夏的雨水刷刷地冲走了时光。我们急匆匆地模拟考,急匆匆地照毕业照,急匆匆地放温书假,最后急匆匆地冲进高考考场。
交志愿表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叶子君。他笑笑地走过来问我估分多少,报了什么学校。我没敢问他,因为他的笑有些勉强。他的背影看起来都那么失落。
上大学后才辗转听说,他考到了沈阳。这是不是表示我还有缘再见到他呢,沈阳正是我的故乡啊。
大一的寒假,我和父母回了沈阳。喂,叶子君,我几乎能在空气中嗅到你的气息。此刻我伫立的街角是否你也曾流连过?我们是不是也被同一扇橱窗的风景吸引过?我们又是不是在同一棵树下轻轻拂去过肩头的落叶?
我该怎样忘记你,当我身处于这思念与回忆交织之地?
没有过不去的,只有再也回不去的。
8.
这天是2月14日,也是你的生日。在你保证不会让我给你买全套机器猫漫画书作为生日礼物后,我同意陪你逛街。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一盒巧克力。
“就不能送点儿有新意的吗?每次都是这个。”
“因为巧克力是我的最爱啊。我想把我的最爱,和我最爱的人分享。”看着你不为所动,我又补充道,“而且这盒巧克力没有新意也有心意啊,这是我自己在巧克力工坊做的,很了不起吧!”
你打开盒子,“哧”了一声,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你确定那些原料没有问题吗?它们一定没有通过QS标准认证吧。还有你做巧克力之前是不是摸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感觉有股怪味?”
我真想把你捏成一块巧克力,狗熊形状的。对,不是可爱的熊熊,是狗熊。
在你神秘兮兮,要我把你送到你家楼下才肯拿出送我的情人节礼物。嗯,我一直严重怀疑我们是不是性别错位了。为什么我要护送自己的男朋友回家呢?
你住在二楼,你让我在楼下等,说会用绳子吊着从二楼把礼物送下来。“现在闭上眼睛倒数100吧。”
倒数到10的时候我就睁眼了,一个小地球仪正颤颤悠悠地降落下来。可怜的地球仪被紧紧勒着脖子,吊死鬼一样。这个礼物果然是一贯的匪夷所思,很符合你的风格。让我猜猜下回你会送我什么,世界地图册还是中国各省行政区划?
“喂,同学,我是纯种理科生,不学地理很多年啦。”我冲着二楼窗口喊,可你没有探出头来。
我把地球仪从上吊绳索上解救下来,才发现在中国版图上贴了一张小纸条。
“A.我把我的世界都给你。
“B.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P.S.我不知道这两句哪一句更好,就都写上了。你二选一吧,我的小女友。”
叶子君,即便是梦里的你,也能让我如此心动。
9.
升入大二后,我们搬进了新的宿舍楼,对面就是男生宿舍。现在观察起男生们的饮食起居十分方便,倒也发现了几张顺眼的面孔。
某天晚上快九点时,我经过宿舍楼道听见有人在唱歌,探头看下去,是两个男生坐在楼下唱《寂寞的季节》,其中一个弹吉他。轻缓的男声在深秋的夜晚飘荡出这样一副告别的姿态。我一向偏爱温柔又干净的男声。
又想起高三的那些日夜。饱胀的情绪,无法发声的感情,不能触碰的回忆。那一年的感慨太多太多,高考反倒成了最不起眼的注脚被一笔带过了。有些讽刺。
想起有一晚我回家吃完饭后骑车去上晚自。。。,返校的路上看见叶子君也和几个男生吃完饭往学校走。我在他们后面,从走路的姿势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们几个正高声唱《海阔天空》,这恐怕是高三时他的最爱了。他们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点犹豫,将路人们诧异的眼光完全过滤掉。我听得出他的情绪,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我轰轰烈烈地活过,年轻过。现实又怎样,失败又怎样,至少在理想还未被打垮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愿意义无反顾地将生命颂扬。
那天晚上我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听他们一路唱回校园里。等我把车停好进了教室,已经开始上晚自。。。了。大家都静静地写作业,我脑中的轰响却怎样也散不去。
那不是我第一次被叶子君感动,却是我第一次想为他流泪。就是那个夜晚让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他,我真的喜欢这样绚丽的生命。
A.我躲在角落看着你经过,然后假装是你错过了我。
B.之所以会念念不忘,是因为自知此生再也拥有不了。
P.S.这两句话我不知道哪一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更贴切,所以就都写在这里了。谁能来为我做二选一呢?
10.
红红的花瓣翩翩地飘落
绿叶上的雨滴
曾爱过你的梦的证明
在朝阳上消失殆尽
——松隆子《梦的点滴》
寻求最小说上的一篇文章
2007.11夏日未语
——如果说时光倒流,会不会比从前勇敢。
——如果说再给我三十秒,是不是就能够开口了。
荒野乐园
[一]
蘑菇头,海军服,数学题,课代表。
阳光,粉尘,黑板,作业,班长。
当季颜以光辉强悍的美少女形象登场初一(2)班教室,昂毕码着她那颗骄傲的头颅用女王的姿态俯视班上的“芸芸众生”时,的确,是被不小地震到了的。第三组第四排那个长的像野比的猥琐人不是重点,也不是指第一组最后那个目光呆滞的电线杆,更不是自己后桌那个面孔黝黑目光深邃的闷骚男。而是……
十三岁的季颜通情达理的领悟到,在任何校园漫画里,猥琐者有之,愚钝者有之,奸诈者有之。然,体态纤细皮肤白·成绩优秀的美少年,更是不可或缺。她可以接受现实中让人看见就想打110的同学A,可以接受虚伪狡诈势利天生找打的同学B,但是她不可以接受让她梦幻了整个暑假且开学前夜激动得失眠的中学生涯,(虽然只是初中)
居然没有一个赏心悦目,男,人。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这让以可爱lolI出道的季颜坚信自己会蜕变成气势凌人的御姐。事实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现在,季颜很想问古人,有没有“男大十八变”这个说法?
什么叫鱼龙混杂?什么叫群魔乱舞?什么叫奇形怪状?什么叫世界之大?处于LOLI和御姐边界线上的季颜,在进入初中的第一个星期,对此“豁然开朗”。
班主任很是喜欢这个梳蘑菇头身材高挑说话洪亮的女孩子,在语文课代表的基础上又将纪律委员这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季颜。再那个学生普遍矜持且别扭(或者说假闷骚?)的时代,当老师满怀激情地分配班干部职务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张张呆板而怨念的脸。
“吓……又是我?不要啦~~”
“真倒霉……又是纪律委员!”
“我不要当班干部!!!”
类似这样的对话从教室里各个角落冒出,让精神有点大条的老师匪夷所思又微微恼怒。而季颜是为数不多的一部分爽快接受了分配的人。由此老师对她的满意指数再度上升十点,评价也变成了:认真负责豪爽开朗的女孩子。
[二]
下午的自。。。课不是一般的吵闹,端坐在讲台上的季颜甚至可以看见天花板开始很识趣地掉灰……
——“油!你坏啦!”
第一条黑线。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废柴男!”
第二条黑线。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第三条黑线。
……
当黑线掉了一屋子再也容不下多一条的时候,季颜觉得该是发威的时候了。
“喂!你们——够了没有!”的确是一鸣惊人。在台下嬉笑打骂得过分投入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台上站着青筋浮动目露凶光的季颜。顿时大脑集体短路眼前发黑舌头结冰。不错,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季颜暗中露出了个阴暗的笑容。然而,她的控制欲在目光触碰到倒数第二排的位子时,很不凑巧的裂成了碎片。
是哪个人那么不是相!居然——定气神闲的巧段端坐在座位上预。。。语文,过了很久才轻微的抬起头,做了一个很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众人,还是在笑季颜。两道目光在闹哄哄的课室里打了个照面,又同时错开。仿佛是谁也懒得去看谁。
季颜所就读的学校是寄读学校,学生统一着白色衬衫深蓝色长裤,女生则是一色“海军装”,在初一这个大家四肢都没长开的时段,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着装既不会让男生显得挺拔也不会使女生显得修长,只会显得异常别扭。一天时间里,季颜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叫闻哲。所谓轻而易举,就是收作业本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在男生挑起好看的眉毛显示出不满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他的作业本。
啊——这个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喀嚓……少女幻想又破掉了一个。字怎么可以这么丑……季颜碎碎念着无声的飘走。
闻哲的字属于五官扭曲而且向右倾斜的那种,不知是对这个傲慢的男生有深刻且强烈的印象还是那个字实在丑得太有个性,总之季颜在这以后,能够在五手宽哪十多本作业里面准确地凭字迹找出闻哲的。
季颜自认对美少年的要求很很简单:
1.身材纤细。(绝对不可以是肌肉男或者鸦片男!)
2.皮肤要白。(这样才王子啊啊啊啊~~)
3.高。(高=有形)
4.有才华。(纯粹是因为虚荣……)
5.声音要有磁性!(说情话的时候才好听)
6.家里有钱。(呃……这是被偶像剧教坏的)
7.字要好看!(完全没有理由)
季颜曾经听几个女生背地里讨论,例如“闻哲好有气质唉~”,“不愧是班长呢!”,“美少年!”之类在季颜看来非常肤浅的内容。
闻哲?切……
1.身材纤细:是不是太纤细了啊!怎么腰比我还细啊!
2.皮肤要白:那是“死人白”吧!那么白有什么用!
3.高:……这个,是比我高那么七八厘米。
4.有才华:谁说班长一定有才华的!
5.声音要有磁性:简直是公鸭嗓。
6.家里有钱……据说连书包都是小学五年级的。
7.字要好看:……
通过一番对比,季颜好歹平息了自己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愤恨。然而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电图在目光触及闻哲那半死不活如卡卡西一样找打的笑容之后又诡异得飙至顶点。
什么啊!自以为是的男人!!
[三]
所谓编排座位,不过是老师根据“目测”学生的大致海拔按高矮从后往前排。季颜因为在女生群中尚属出挑的身高而有幸被分到了倒数第三排。这里的“有幸”不是指代那个“倒数第三排”,而是……她坐在闻哲的前座。她慢吞吞地拖着书包挪动到新的座位上,然后重重地坐下。
如果说表面上是十二分不情愿,那么季颜的内心一定是欣喜若狂捶桌捣椅。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下季颜的性格,“认真负责豪爽开朗”是显性,而“表里不一”和“控制欲”是隐性。
季颜因为她天生好胜的性格,所以当她碰到闻哲这么一个外表正派内心正邪未定的人物,第一个念头不是闪得远远的和他当最陌生的熟悉人,而是顶着那股闻哲骨头里辐射出来的恶毒光波逆天行道。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受虐倾向啊哈哈——
季颜心中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感叹,重新埋下头研究那道棘手的数学题。事实说明逆天行道是违背大自然规律的……数学题左看右看了无数遍季颜都整理不到半点头绪,而闻哲那如同死鱼一样的笑容却频繁的冒出来搅局,闻哲……数学,闻哲……数学。演算纸换了一打,而结果却依旧没有得出。
“喂,闻哲!那个第七题,完全没有头绪啊!”
“第七题?呃……很简单啊,将OOXX公式变形就可以了。”
“噢?真的耶!闻哲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
什么?第七题!季颜耳尖地听到了身后对话的片段,他表情复杂的拿起桌上那叠写满了过程的演算纸,呆滞地望了片刻,动作僵硬地撕成两片,四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直到A4大的纸张变成了指甲大小的碎屑,在众目肃穆的注视下,季颜以平静地诡异的表情走到垃圾桶旁,把碎纸一股脑仍了进去。
“季颜同学,你有想到另一种方法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男生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微微的笑着问。
“……没。”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
事情的结尾很简单。季颜坐在闻哲旁边的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男生的手中的笔在纸上来来回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的姿势季颜觉得很好看。在演算纸的最后一行,得出X=520。
“喂,你刚才干吗问我那个。”季颜收拾好书和作业本,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男生侧过头思考了片刻,他看见女生干练的短发被微风吹起小小的弧度。他弯了弯嘴角,说:“因为我不想看见有人因为内伤而死啊。”而季颜已经走出了课室的门了。
闻哲望着窗外斑驳迷离的树影,碧绿的树叶缠绕着晶莹剔透的阳光,漾动玲珑的色彩,墨绿色、深绿色、浅绿色的色泽相互交错,盈满视野。漫长而聒噪的夏天。
[四]
季颜已经很少再去想所谓“纯爱校园生活”。偶尔和“美少年”闻哲拌嘴吵架,嬉笑怒骂,你来我往,明枪暗箭,彼此过招,倒也轻松自在。当然有时候男生也会抱头说出一些类似“好啦好啦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又或者被季颜追着打饶着教室逃窜。这些属于闻哲的细节,在季颜眼里,都是“仅仅和季颜在一起才会有”的。
平时的闻哲是怎样,安静,理智,淡定,骄傲,朴素,隐藏的毒舌,雷打不动的定力。老视眼中的好学生,学生眼中的神明,家长眼中的学。。。榜样。
也曾经无聊地问过“为什么书包这么旧都不换?”
而男生的回答是很无辜的“我家穷啊~~”
“少来!他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有钱得很呐!别墅都好几栋!”这个时候男生就会笑得一脸顽劣地回答“就是因为我家买别墅买到破产啊!”鬼才信这种无聊的托词。
绯闻,又叫八卦新闻。直到初二的上半学期,被无聊大众yy过与闻哲有关的配对已经不计其数。传得最火的是和热血开朗的文娱委员OO,然后是和文静温柔(有点做作)的女生LL。前者是因为职务关系,文娱委员和班长在很多活动时需要合作,这样就有给了肇事者们一个YY的好题材。后者是因为一些季颜如今也无法想清楚的原因。曾经有不少人在季颜面前拍着胸脯说“我保证闻哲绝对绝对是喜欢LL的啦!”
什么叫喜欢?教题目的时候对她最耐心就是喜欢?对她笑就是喜欢?被她抛媚眼打情骂俏却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更加温柔就是喜欢?在放学很久后都留在她身边给她讲解数学题就是喜欢?
季颜到最终都没有询问过闻哲。而这些传言,都在闻哲“洁身自好”和“完全没有和任何人有进展”这两个事实中不攻自破。然而,却在初二上半学期期末考试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暴。
事情是因为某同学在考完数学之后坐立不安于是借了闻哲的演算纸对了答案,结果看见了演算纸中央那句随手涂鸦的“我爱XX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谁也不知道,那张演算纸最终没有被找到,闻哲也没有辩解过哪怕一句。“演算纸事件”在绯闻女主角XX泠站在人群中间声音细细软软地解释:“我和闻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呀!”“你们一定误解了~~”
而闻哲在人群外,神色平静地拿着下一科考试书本复。。。。仿佛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季颜手拿着签字笔,松开,握紧,松开,握紧。直到下一科考试铃声响起。
[五]
期末考试之后万众期待的暑假。而暑假之前,是所谓的“放榜日”。也可以叫“判刑日”。
——“啊!闻哲大人!!要我怎样膜拜你啊!!!”
——“你让第二名怎么活啊闻哲大人!”
是啊,是没办法活了。季颜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大概自己身上的寒气可以让教室的玻璃结霜了。其实第二也无所谓吧。季颜虽然自认好胜,但是没抠门到“非第一不可非布什不嫁”的地步。闻哲就坐在身后,和几个聒噪的男生讨论《BLEACH》和《NARUTO》的最新连载。
这家伙,何必做出一副受宠不惊的样子呢?何必呢?何必呢——
自考完最后一科开始到现在,季颜都没有主动跟闻哲说一句话。我能对他说什么?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吧。季颜对自己说。
——你真的写了“XX泠我爱你”?啊哈哈哈原来你喜欢她啊?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要我怎么说出口啊?!
以闻哲为中心的一堆男生,正在激烈地讨论着《NARUTO》的情节走向。闻哲背靠着墙壁——很舒适的坐姿,不时懒洋洋地接几句话。而大部分的声音是:
“哈!我说——四代决对是鸣人的老爸啦!”
“卡卡西的雷切……”
“佐助现在绝对比鸣人强!”
“鼬死定了唉……”
“闻哲你怎么看?”
季颜看见闻哲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只有在某些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才作一个暂停的手势,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把目光投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啊!当闻哲是教皇啊!
季颜是决对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漫画那群男生就是这个样子,口沫横飞,上蹿下跳,跟服用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曾经听某死***两眼放光手捧脸蛋得陶醉说:“季颜啊,你真的不觉得,闻哲这个人……即使在人群里面也特别抢眼吗?啊啊啊啊——头顶上好像有光环啊!!!”
季颜的嘴角抽搐:“噢……你的意思说他升天了?不然怎么有光环这玩意儿。”
可现在的闻哲,一脸平静的闻哲,若无其事的闻哲,在季颜眼里,已经绝对不是抢眼那么简单了。你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对此漠不关心。
[六]
季颜有时候觉得,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找着闻哲。
“闻哲,第二题不会做!”
“闻哲,你在干吗?”
“闻哲,听说你拿了OOXX竞赛奖?”
“闻哲,……”
即使是在无所事事的暑假,也会不由自主地想,闻哲,现在在干吗?通宵打游戏,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游泳,旅游,走亲戚,睡觉。……季颜觉得,这么漫长的暑假,和闻哲在街上碰到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吧。住在完全不同的区,因为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偏偏还是寄宿学校才有机会朝夕相对。
啊啊啊啊——
季颜揉着头发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了啊——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
[七]
因为是初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初三虽然不是迫在眉睫但是也是在渐渐逼近。所以即使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依然留了不少作业。季颜的。。。惯是留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再回宿舍洗澡。这种玩命的举动被好友拍着肩膀说“季颜啊你是失恋了还是受刺激了——”眼皮明显地跳了跳,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季颜拨开好友的手伸出了手指。
“我数三声。”
“一,二……”
眼前的人已经以接近光的速度狂奔出了教室。
失恋?谁失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失恋?失恋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叫失恋吗?连个恋字都没有,何来失?
是开门的声音。季颜抬起头,已经变成紫色的霞光在窗外渲染出神秘而幽暗的大片颜色。微微泛紫的光透过门缝斜斜地倾泻。闻哲拿着水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从那片模糊而平静的光晕里,走了进来。如果是以往,季颜会对男生说:“唉唉,这么早?”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就低下了头。
课桌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季颜甚至可以闻到男生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就连他比平常人低的温度,都可以感觉到。
“这题,定理用错了。”男生白净的手指着季颜作业本的某一处,声音低沉。
“……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季颜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靠,以疑惑的眼光望向闻哲。而闻哲只是无谓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你果然喜欢犯低级错误。”
“犯低级错误的人不是你吗——”听起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而女生的嘴角明明牵起的是细小的弧度。
身后的男生没有什么反应。
“写情书居然写到草稿纸上去——”季颜感到自己声音发虚,他的视线所定在数学书的一角,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如让我教你怎么告白呀!”觉得男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异端,在闻哲做出回答之前季颜抢先说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唷!”
如果说从前看到“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种句子的时候,季颜只会挥着手说“现在的语文就是误导小孩啊”的话,现在的季颜,竟然亲身体会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庞大的缄默,连墙上的挂钟上秒针转动的声音也可以被无限拉长放大。就像日剧里长久的慢镜头,渐渐浮现出令人眩晕的色彩。
——听不到吧?
——我的声音好象很小。
——干脆不要回答我了啊。
——真的听不到么。
——果然……是不会理睬了吧。
女生握紧了校服的一角。就像在行走的时候,突然一角踏空。
那种感觉,应该叫失落……吧。
“相信那种无聊传言的人,”半晌,闻哲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更低级么?”
[八]
季颜是个怎样的人。好胜,外表开朗实际别扭,时而迟钝时而敏感,虽然有轻微“控制欲”但是依然……很可爱。而闻哲不得不承认,用毒辣的语言或者眼神将她激怒,欣赏她闷声不响憋出内伤的样子,实在是他的乐趣之一。这种特殊的嗜好不知是何年何月养成。又或者说闻哲那压抑了十四年的恶劣性格(临床症状表现为:毒舌,倨傲,不可一世)是在遇见了同样十四岁的季颜后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闻哲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怀疑会憋出痔疮来”了。
有时候也会被某个牛皮糖似的好友搭着肩膀揶揄说:“难道闻哲大人真的打算把学校当成寺庙吗?要是这样您也只能跟我这等俊美男子搞‘禁断之恋’唉!我这如花美少年可不想做受……”闻哲瞥了死皮赖脸的好友一眼,突然伸手揪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某人的衣领,猛地把他按到墙角,双手撑住好友肩膀两边的墙,嘴边挂着玩味的笑:“要试试吗?”这个姿势被旁人看到绝对会尖叫晕厥口吐白沫。而性状偏向女生的男生在闻哲的注视下不负众望的发出夸张而尖厉的叫喊:“啊啊啊啊——非礼啊啊啊啊——“
季颜被这烦人的叫声吵得忍无可忍,虽然她并不相信闻哲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可这家伙,干吗要做出这种暧昧的姿势来引人注目啊!她心知此时发出“诱人”尖叫的人不过是个“女性向比男性向更明显”的“找抽受”,凭她对闻哲的了解,有轻微洁癖和完美主义倾向的男生是不会对这种“说话都要跷兰花指”的“俊美男”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别说非分之想,即使平时见到了都要饶路走宁愿迟到吧……
可就是感到很纠结啊。这种讨厌的场景为什么被我看到。正沦陷在自己的怨念中无法自拔的季颜没有发觉“俊美男子”已经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她身边。不能用挪动……用飞扑比较合适一点吧……
“啊啊啊——季颜救我啊!!你家那只要非礼我这纯情少年啊!!”眼前的人毫无分寸可言地手舞足蹈着。
你家,那只?
“什么叫‘你家那只’啊。”季颜问。实际上,凭借季颜次次考试全班第二的卓越智商,这种寓意明显的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正如我们前文提到的,“表里不一”在季颜体内是呈隐性的。
不可否认,季颜在听到“你家那只”这个说法的时候,心理的确小小窃喜一番。处于十四岁这种躁动又热血,LOLI又女王的年龄,青春期少女季颜和一般人一样也会偶尔犯花痴,而每当意识到花痴的对象竟然是“自以为是的男人”闻哲时,季颜心里的“第二自我”就会挠着墙说“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不管怎么说,“美少年”闻哲,的确是个让正常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有好感的,“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闻哲拖着“俊美男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而群众灼热的目光显然投放在“果然是攻和守啊”这一邪恶念头上,“你家那只”已经完全被无视了。相信不出一天,闻哲与其好友之间轰轰烈烈的“兄弟只爱”又会在出初二(2)班八卦界掀起BL浪潮。
可是……
青翠欲滴的绿叶在窗外摇曳着灵动的身姿,清凉的阳光跳跃在女生纤细的指尖夏天微热的风拂过她已经长过肩头的头发。可是,闻哲,好象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啊。
从初二的第一学期开始没有再剪头发,就让他一直长下去。现在已经过了肩。不再是那个傻气的蘑菇头了。虽然也有死***说“季颜你还是适合短发呐——很干练很强悍的样子!”季颜笑了笑说“我喜欢长头发”。
“呐!闻哲你说,季颜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我说就是短发吧?”好友不甘示弱地转过头问闻哲。少年把数学书翻向新的一页,夏日和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
“其实季颜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抬起头,淡淡地说。
[九]
一样什么?季颜问自己。
即使是在初三,挑灯夜读的时候季颜也会在发愣的时候想起初二那句无疾而终的对白。或许闻哲当初无心的那句“对我来说一样”不过指一个单纯的意思。又或者,闻哲对季颜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根本无所谓。可还是想保留一丝幻想的余地。就算是在自做多情,也好。
记得闻哲曾经“送”给季颜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也说不上是“送”。大概是拿了哪个学科竞赛的名次,于是获得的学校奖励的笔记本。季颜看到闻哲手里有两个,就开玩笑地说“要这么多本子也用不完不如送一个给我好啦!”“那你挑吧。”闻哲回答。想起来,也算是自己向他索要的吧。即使是这样,当朋友问起“这是哪来的笔记本啊好漂亮”的时候,季颜也会略带骄傲地说“闻哲给的啊”。
“啊啊啊——不公平啊!我也要啊!”
“你可以问他要嘛!”轻描淡写又带有炫耀的口气。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讨厌……很虚荣啊。努力想验证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与众不同的”、“非同一般的”。而事实到底怎样。季颜不愿意去想。
初三升学考试之前,是让众人都捏一把汗的填报志愿。被老师轮番恐吓过的学生都不敢将志愿报得太高。季颜虽然成绩一贯优秀,但是还是在Z中和Y中之间举棋不定着。
“不用说!闻哲绝对是报Y中的啦!十拿九稳哦!”
“季颜也能上Y中吧?”
“是啊!他们两个,绝对能上……”
这样的对话,季颜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可是,Y中的分数线……真的很高啊。很想和闻哲同一间学校。如果可以再当同学——季颜望着正奋笔疾书的闻哲的背影,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可还是忍不住走过问闻哲要报哪里。答案是不出所料的“Y中。”“你呢。”闻哲问。看样子也只是客套的反问而已吧。
“Z中吧。”季颜想要回答的是“Y中啊,和你一样。”可好端端的话到最后却和初衷完全相反。而她,也很想知道这样一来闻哲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
是。
——“季颜,你还是报Y中吧。”
或者。
——“我觉得Y中比较适合你。”
又或者。
——“你绝对可以考上Y中。”
还是。
——“我希望你报Y中。因为想和你再做同学。”
而闻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回答“哦。”
哦。一个简单的音节。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样简单的发音。因为你根本无所谓。我去哪里读高中,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是这样吧?
[十]
其实在自己才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很傻气的幻想过。
在某一个盛夏的午后,恩,要有温度和亮度刚刚好的阳光,不至于出汗的温暖。
要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红绿灯,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要有加了冰的可乐,怀里沉甸甸的书本,清爽的上衣和休闲的七分裤。
要有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红脸颊,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那里还有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五步开外。
就算知道不可能,就算自己在过后也会很鄙视地在心里说自己“唉——看来我真的是神经质过头了!”但是在下一刻,十四岁的季颜,还是会重新坠入自己的幻想里,把那些烂熟于心的细节描得更细。
很像遇见你,在我最漂亮的时候。
找。最小说早期有一篇文章
大概是《整个世界的黑暗》2008年1月的。作者是菩提萨缍。
文章:
{1}
时针指到八,分针指到六,秒针跳得太快具体停在哪里没记住,晚自。。。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
盯着黑板上方的时钟的阳蕾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桌面上拿了两本书塞进书包,穿过狭窄的过道,随着蜂拥一般的人流挤出教室。
下到拐角楼梯处的时候照例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男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盯着从上而下涌出的人流,没有固定在一点,肩头上搭着有着三叶花瓣商标的书包,左边校服的领子被压在书包带底下。已经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阳蕾有些泄气。
隔着人群的男生好像终于搜寻到目标,固定在一点。对着正在盯着自己思考的女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是说“总算找到你了”。
阳蕾对男生笑笑。做出了有些歉意的表情:“我们班的钟不准唉。”
“没关系呀。你去那边等我。我去取车。”
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刚进高中的阳蕾因为第一次月考成绩一落千丈而躲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哭。宋宁因为值日的关系是最晚走的。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发现教室的角落里还有人。走近了一看才发觉女生埋在胳膊里的脸是在哭泣。宋宁那个年纪的男生最怕的就是女生哭。可当时的宋宁还是毅然地走过去安慰哭得很伤心的女生。
“你怎么哭了啊……”
阳蕾仰起头看了一眼沐浴在夕阳里的宋宁。没说话。埋着头继续哭。
“别哭了呀……我请你喝校门前新开那家店的奶茶吧。”宋宁摸不着头绪,突然想起中午看见门前新开的奶茶店很有人气。
阳蕾又抬起头,很明显的这次啜泣的声音小了些。
“就说嘛……别哭啊。”宋宁看见劝说有了点成效,笑容更加灿烂,打消了先前心理的没底儿。
“别哭别哭了。”
阳蕾慢慢地控制住了情绪,男生从书包里摸出包纸巾递给她。
当以此作为媒介渐渐熟络后,可能在事件的开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依赖一个除了父母以外的陌生人。是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想要发泄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了想要他在身边照顾。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他在身边就觉得很安心。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天不见就会想念彼此。是什么时候开始刚刚分手后又想见面。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自己世界里的意义改变了,逐渐成为自己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悄悄地走进自己的世界,牵着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朝幸福的跑道奔跑。游哗
不远处男生推着单车缓缓走来。左边的领子还在书包底下,显得很不对称,男生似乎还没发现。阳蕾回过神来,微微地踮起脚,翻开男生压在书包肩带底下的衣领,男生反应过来,配合着女生稍微弯下腰。
好像又想到什么,阳蕾“嘿嘿”地笑出声音来。好像是看过的漫画里面的场景,黑暗里女主角轻轻地踮起脚尖。男主角配合着弯下腰,男生浅色的刘海覆盖在女生的额前。慢慢凑近的脸。可以看得很清楚的眼睛、睫毛、鼻梁骨,最后是薄薄的柔软得像花瓣一样的嘴唇,温柔地轻轻一啄。
好像和自己第一次接吻有很大的不同。
悉陵阳蕾清晰地记得那是冬天的一个晚上。两人大概交往了快有半年。照例是放学以后一起回家。因为总是有积雪再加上北方冬天刺骨的寒风,所以只能乘车回家。从学校到公车站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因为分班之后不在一个班,又顶着“重点高中学生”的头衔,况且还有繁重的课业,所以每天可以呆在一起的时间无非就是早晨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吃午饭,和晚上放学一起回家。那天是一场大雪过后,很多人在路上嬉笑跑闹,阳蕾和男生也参与其中,可是脚下一滑,阳蕾就摔了个后仰翻。男生走上前去扶她。女生故意赖在地上不起来。男生使了几次劲才发现是女生耍的小诡计。
“真的不起来?”男生又问了几次。“你确定?”
阳蕾依旧装死,眯着眼睛赖在地上。
“是不是真的不起来?”
阳蕾继续眯着眼,路灯的光突然被遮住,阳蕾悄悄睁开眼睛,看见男生渐渐凑近的脸,英俊的五官以及嘴里呵成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色雾气,还有自己听见的清晰的心跳声。
{2}
在17岁的时候阳蕾也想过10年后的自己和宋宁什么样,甚至20年,30年后,以及年老的时候都想过。
可是她没有想到过,十年以后的自己心里是心酸痛睁磨戚楚多些,还是感叹怨恨多些。没有想到过已经27岁的自己回过头去看从前的自己,才发现现在的自己,与那个时候渐行渐远是用着怎么样伤感而又遗憾的心情。
虽然是这样,可是她还是坚信着他们会一直幸福地在一起。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即使是“从此王子和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生活”的咒语也失了效,她还是相信他对她的好不曾变过。
{3}
夜晚来临渐渐掀起了黑色的浓雾。
阳蕾站在宋宁公司前的大落地玻璃前给宋宁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后。和玻璃里的自己面面相觑起来。宋宁回了信息意思是还有事情没忙完不能过去接你了。阳蕾盯着短信的寥寥几句,眼睛干涩,想发而没发出的信息是“我已经在你公司楼下了”。阳蕾仰起头,望着耸入黑暗云天的商务大厦,收起手机,一个人朝地铁站的入口走去。
白天,阳蕾高中时候的好友突然打来电话说自己要结婚了。阳蕾那个时候正在改图。一边敷衍着祝福朋友一边刻意地避免了某些话题。结尾好友还是把话题绕到阳蕾身上,说“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和宋宁从高中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
阳蕾笑呵呵地点头,说“有十年了有十年了。”
“那怎么还不结婚?”
“没到那个时候。”
阳蕾心烦意乱地挂断电话,在女人的年龄进入27这个数字节骨眼上,“结婚”两个字就已经变成了禁忌话题。面对年龄增长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长吧长吧我要长大”变成了“停吧停吧时间就停在20岁那年”。可是童话里巫婆的魔法都是假的。即使是真的也只出现在童话里。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童话故事。阳蕾想为什么还不结婚呢。反问了自己几遍,还是得不出结论。
是真没到那个时候?是他根本还没提过要结婚的事情。
地铁进站的时候忽然掀起了黑色的风,吹得阳蕾头发漫天飞舞。
阳蕾随着夜色里涌动的人群挤进车厢。
在小情绪无数猛烈蜂拥的夜晚,阳蕾发现最近的自己实在是太多愁善感了。好友们纷纷步入结婚殿堂也只是这些情感的导火线而已。岁数大了自然伤感也多。阳蕾揉揉还是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位置,无名指上已经有些褪色的劣质仿铂金戒指突然刮住头发上的发夹。拿下戒指的时候她发现上面有了裂痕。
阳蕾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口袋里。
驶进黑暗里的地铁呼啸而过。
{4}
晚上回家的时候阳蕾把没戴戒指的手晾在宋宁眼前看。而面对宋宁无视的态度阳蕾也早就料到。只是她还是想看看宋宁的反应。后来阳蕾主动开口说“那枚戒指坏了。”已经躺在床上进入假寐状态的宋宁哼哼哈哈地答应着。
阳蕾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软瘫在床上的男人,突然觉得那么陌生。这个人不是那个一直会在远处等着她的少年。
阳蕾再次开口“我说那个戒指坏了你听见没?”
宋宁无力地睁睁眼“哪个?”
“你说还有哪个?”
“我给你买过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坏了。”
“就我们刚认识的那年你送我的那个。”
“啊……”宋宁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脑海里还是没有戒指的具体形象,应付地回答着:“那个啊就不要了嘛。咱们现在有钱……我明天再送你个补上就好了。”
“……唔。”
阳蕾扒拉着额前的刘海竟意外地发现一根白头发。看着镜子了里又一头昏睡过去的宋宁,内心里没有说出的话是“再买一个也弥补不了那个。”
哪一个都弥补不了。
什么都弥补不了。
那个是唯一的。
那枚戒指说来的特殊意义就是阳蕾17岁那年生日的时候,宋宁勒紧了裤腰攒了两个多
月的饭钱给阳蕾买的。那个时候宋宁把一天三顿饭变成两顿。把各种美味的食物全部变成
食堂里一元钱三个的素馅包子。吃到后来只要一提包子宋宁就生理反应想吐。甚至在十年年后的今天在宋宁不爱吃的食物里也把“包子”列在了第一位。阳蕾当时接到戒指的时候
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是宋宁这么努力攒钱给她买礼物她很感动,而另一方面是这个戒指
实在是土气。可是应男生的强烈要求,阳蕾只好违心地戴着。
因为男生说“摘掉了你就不是我老婆啦。”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戴着。
“即使,以后我们有很多很多钱。可以买很多华贵的戒指。你也不许丢掉它。”
所以,它是唯一的。
谁也取代不了的。
隔了几天宋宁果真拿回一枚包装精美的铂金戒指。回家的时候顺手把它放在阳蕾的梳妆台上。而阳蕾也果然没去打开看它。都说是替代不了的那么看不看也就没意义了。阳蕾在上班的时候躲在厕所和好友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说着这些。
对方一惊:“就为一个戒指你至于么?!”
“不至于。”
“那你耍什么小脾气!。”
“我没有。”
“那宋宁怎么还不跟你求婚啊?”
“都说了没到时候嘛。”
“你看你……还不是对他死心塌地!”
“……”
“你真是个傻瓜!跟了一个男人十年都还没跟你求婚!”
“……”
“最最重要的是连个戒指这样的小细节你都还这么在乎!”
“……”
“更更重要的是都十年了你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阳蕾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太阳穴处又无可奈何疼痛起来。“爱情”两个字在时间的摧残下突然变得不堪一击。晚上回家后阳蕾特意把已经被冷落了好几天的戒指拿出来,指环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可以看出它不是个便宜货。阳蕾努努嘴,再次对宋宁的审美标准产生了怀疑。阳蕾心想要不就是满大街都是的款式要不就十分土气。虽然这么说可阳蕾还是拿起它仔细端详了一下。阳蕾看着觉得眼熟,才想起前几天还在地铁站里帮一个女生捡起过样式相同的戒指。阳蕾把戒指戴上,心想算了吧,只是一个戒指何必耍小脾气。不可能因为一个戒指就否认十年来的感情。也不能否认十年里的美好记忆。更不能否认十年来宋宁对她的好。
阳蕾心想还要怎么样呢。说戒指坏了就立刻买了个新的给我。我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即使是不结婚。
即使爱情信物损坏。
即使会忽略我漠视我。
可是既然我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就说明感情里有它值得珍惜的一面。而那一面就是大家说着的“爱情”。阳蕾想他们也只可能是没激情可不代表没爱情。就是说这十年来两人感情应该是更成熟更稳重了。阳蕾觉得有失必有得。
{5}
太阳每秒释放出的热量相当于消耗掉500万吨煤。那么我们在一起十年被时间所消耗掉的激情又怎么计算?
阳蕾看着宋宁发过来的信息“别留门了我今晚开会可能通宵”的短信,关了灯,准备睡觉。
{6}
两天后阳蕾有个一天的休假。阳蕾借着这个机会准备给两人制造点浪漫情调。生活杂志上写得很简单,说是只要来一次两人约会的电影就可以为快要枯竭的爱情增加温度。阳蕾提前订了票,打算给宋宁一个惊喜。还特意换上了宋宁前不久给她买的那件真丝裙子。当然也少不了那枚新买的戒指。一直等到晚饭也不见宋宁回家。后来宋宁打来电话说实在抽不开空,叫阳蕾改天。阳蕾心里顿时失落得一塌糊涂,说不是早告诉你今天一定要把时间让给我么。
“是真抽不开。”宋宁听出阳蕾语气里的不满,说,“改天,改天一定回家吃饭,老婆大人别生气了啊。”阳蕾挂断电话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特意精心打扮后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啊”。眼看着电影开场的时间快到了,阳蕾看着花了她200块大洋的情侣套票还是去看了电影。电影院里黑漆漆的,因为是坐在情侣间里,放眼望去,人头也都是成双成对。阳蕾一个人窝在情侣座位上感觉更是孤单,电影放的是好莱坞闹哄哄的大片。阳蕾后来睡着了还做一个梦。梦里宋宁跟她求婚,没有什么浪漫的桥段,宋宁只是在梦里西装革履,然后眯起眼睛翘起嘴角帅气地笑着说,“老婆,你都做了我这么多年的老婆啦,这回就真是我老婆啦!我们结婚吧。”
阳蕾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电影刚刚结束,人们正准备散场。
隔着重重人群视线固定在一张女孩的脸。是在地铁里阳蕾帮忙捡过戒指的女孩。下意识地往女生的手上看。男生牵着女生白皙纤细的手指,手指上和自己戴了相同款式的戒指。阳蕾眼眶里突然噙满了泪水。
重点不是那枚戒指。而是牵着戴戒指的手指的那个人。
阳蕾捂着脸,努力克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要该怎么说,似乎说什么都是重复。一起走过的十年,现在看来原来只是人生中一个微小的句点。
那双手自己牵了十年。那个背影自己再熟悉不过。那件衣服是自己亲自为他挑选。连头发上的气味都和自己的一样。
曾经以为他会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曾经以为他只会对她一个人那样微笑。曾经以为他会只牵她一个人的手。曾经相信他一切的话。
曾经以为当时说喜欢她,和她永远在一起的男生,却停在了时光的那一头,没有跟着她走过来。
曾经她所坚信一切美好的事物瞬间轰然倒塌。
阳蕾揉去眼角的泪水。眼前浮现了这十年里每一个宋宁成长变化阶段的脸。阳蕾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是不爱了。那和激情、新鲜感都无关。而是真实地不再爱我了。阳蕾想那么我今天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呢。
阳蕾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分。一直呆在朋友那里也不是个办法。总之还是要面对。阳蕾望着已经熟睡的宋宁的脸,和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幸福一个是哀怨。太阳穴处又疼起来,阳蕾摸黑找药片吃。
“回来了……啊。”忽然亮起的台灯吓了阳蕾一跳。
“你今天回来得蛮早的。”阳蕾继续翻着保健箱里的东西。
“嗯……”宋宁翻了个身,“今天会开完得比较早。”
“别骗人了。”
“唉?”
“别骗我了。”
“……”
“我说别他妈骗我了!我今天在电影院都看见你了。”阳蕾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提起来。
“那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你紧张什么啊。”
“客户?!客户用手牵手?!客户用去看情侣套票?!客户还用他妈的跟我戴相同的戒指?!”
“那是……”
“那是巧合?!还是误会?!”阳蕾抢过宋宁的话,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使劲扔在宋宁的脸上,大哭起来,说“……你真叫我恶心!巧合……误会……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误会!”
“你——你有病啊。”宋宁被顶得哑口无言,不耐烦地嘟囔着:“你是不是看错了啊——啊?是不是……”
“我有病?对、对,我有病。我他妈唯一看错的就是你!怎么还死心塌地地跟了你十年!”
争吵持续。直到后来阳蕾说:“我不和你吵,我们也在一起十年了,好聚好散吧。”的时候宋宁才突然软下语气来。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觉得她那一瞬间冷静得可怕。宋宁说,“这次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阳蕾面无表情地坐在地板上,泪水蜿蜒涌出。
宋宁越看着阳蕾过度平静的脸越害怕,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人似乎从此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宋宁也哭了,跪在地板上一把抱住阳蕾瘦弱的肩膀一直说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阳蕾泪流满面不说话一直摇着头。宋宁把阳蕾搂在怀里,温热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恍然觉得这个在自己身边十年的女生已经开始苍老。不再是青春里那个坚强、执拗、任性的女生了。更不是当初那个在宋宁大学毕业快一年而工作还没着落的时候用坚定的眼神对自己说“不管你怎么样这辈子我跟定你了”的女生了。现在的阳蕾啜泣的声音像个走失的小孩,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宋宁心酸地想,到底是为什么,这十年来到底在两人之间消失了什么呢。是爱么?还是只是缺少了新鲜感?
宋宁最后哭着说,“老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爱的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老婆,我们结婚吧。结婚。”
阳蕾后来想,好吧就原谅这一次,只要你爱的是我,那些也都是游戏而已。她说不清楚看见宋宁茫然哭起来的感觉,只是她肯定他还是那个十年前会永远站在某个地方等待自己的少年。她听见宋宁说出最后那句的话的时候自己就无条件地投降了,他的谎言他的漠视他的背叛他的所有,她都可以原谅。就这么无条件地原谅他一次好了。
只有一次。
只是原谅他而已。
{7}
阳蕾的婚期定在5月1日。好友们也纷纷打来电话祝贺,都说阳蕾现在是拨开乌云见日出,革命的胜利就在前方。阳蕾特意在婚前的一个星期请了婚假。上司也颇大方地给阳蕾一个月的假。阳蕾想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周遭的一切在宋宁那次背叛以后和宋宁一起回归到自己的世界里。工作朋友感情都顺利还有什么不满的呢。现在阳蕾整天春风得意地准备着结婚要用的东西。一切就等待那一天的到来。阳蕾偶尔想想也都觉得不真实。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过后又是晴天。现在有了个圆满的结果不就是人生么。
可是到底哪里还不圆满?
傍晚的时候阳蕾去超市里买食品时给宋宁打电话问他可不可以一起吃饭,宋宁说要结婚了得把工作交代一下最近肯定会很忙。阳蕾挂断电话后,计算着一个人的分量。
视线再次被某样东西本能地吸引过去。还是白皙纤细的手指和那枚戒指。以及那张熟悉的其实自己才见了三次的女孩的脸。不会错。是她。阳蕾好奇心使然,一路跟随女生走出超市。阳蕾想我现在这是什么心理啊,都结束了还关心她干吗。更何况自己从开始都没问过他关于她的事情,而现在却委琐地玩起跟踪来。阳蕾笑笑自己,看见一辆车在女孩身边停下,笑容僵在空气里。
宋宁走下车,贴心地为女孩打开车门,女孩随后上了车。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了。阳蕾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得可笑。那真的是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和自己结婚的人么。可是现在他的手搭在别人的肩上。他是一个月前在黑暗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求自己原谅自己的人么。可是他现在在对别的女生温柔地笑。阳蕾想着想着就觉得恶心。自己认为他的漠视他的谎言他的背叛都可以原谅。真的可以原谅么。他的一切话语她都相信。真的可以相信么。阳蕾是怎么也想不到现实跟她开了如此残酷的玩笑。如果是别人,这次就可以原谅。如果是别人,这些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如果是别人,她还计较什么呢。如果是别人,她还会和他一起经历这十年来的风雨么。因为不是别人。因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所以这些都不能。
阳蕾的心脏抽紧,整个人蜷在路边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不是美好得像童话故事一样么。
根本就不是童话故事。
根本就没有童话故事。
每个女生都以为穿上了玻璃鞋就是灰姑娘,被吻醒的就是白雪公主。
其实都错了。因为王子不是童话里的王子。
那么梦醒后,还是做回自己吧。
阳蕾那天突然如释重负般地回忆了他们在一起十年里的风风雨雨。阳蕾确信曾经他们是真的彼此相爱过。他们在一起的十年里这一切并不是没有意义的。爱过了就是最好的证明。何必只在乎最后这一个结果。人生里很多事情还是过程最美好。她想好吧这次真的该做个了断了。后来在睡着的时候又做了个梦,梦里她穿着长长的白纱和宋宁在巴洛克式的大教堂里举行甜蜜而又盛大的婚礼。这次阳蕾没有哭,因为她觉得那婚礼场面太真实,只能叫人笑,根本就哭不出来。一切甜蜜得不像话。所有的来宾,包括父母亲戚家人朋友,高中大学的老师同学以及现在公司里的同事全部都带着最真诚的笑容祝贺他们。梦里宋宁的脸和十年前那张天真的脸一样,英俊而温柔。
{8}
阳蕾醒来以后做了人生里最快的决定,她打开电脑打了一封辞职信给公司,然后迅速地整理了公寓里自己的衣物,最后卸下钥匙扣上那枚钥匙,离开这个城市回到家乡。
出门的时候天空骤然刮起大风,乌云密布。
阳蕾打开手机,给宋宁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再见。”
远处的天空黑暗笼罩,阳蕾觉得是不是整个世界的黑暗都聚集在一起了呢。阳蕾揉揉眼睛,恍惚的又看见名叫宋宁的少年17岁时英俊帅气的脸。
和第一次说话时的场景一样。
做完值日的少年走到阳蕾身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哭了啊……”
阳蕾一直觉得那个时候宋宁就是那个黑暗世界里的王子。他身披光芒闯进了自己的世界。而十年后,光明在这个春天里倒塌。
而黑暗正悄悄地、迅速地聚集,笼罩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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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的回答能帮助到你!
求最小说里头的一篇文章
隐秘日记
爱礼丝
我们总是强调,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童话,但却又憧憬童话般的爱情。其实,所有的爱情都是童话,因为我在茫碧漏茫人海中遇到了你。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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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239
最近见到LY的时候,心脏都跳得很快。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吃了减肥药的缘故。
尽管事先就听人说过,吃了这种药会有心率增快、血压升高、呼吸困难等等不良反应,可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效果竟会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喜欢上了那个我最不该喜欢的人。
曾小卿每年都想要减肥,可开始吃减肥药却是在遇到凌毓之后。虽然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可被放在一起,就让人怀疑起曾小卿的动机来。
就连死***吴萌萌了忧心忡忡地跑来问她:“喂,你减肥,不是为了凌毓吧?”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效果,就不得不说到凌毓这个人。
凌毓作为今年刚加入班级的插班生,光看外表只是普通而已,甚至会老橡给人太过瘦弱的印象。除了每天都会带着异常沉重的黑色背包以及过于冷漠的性格,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然而很快,他的秘密就被揭开了。
先是有人发现他的背包里装满的是各式各样的摄影器材,接着又有人把他和一个常常出现在不同的杂志和报纸上的名字对上了号。
校园本就是个藏不住秘密、却能滋生出流言蜚语的温房。逐渐的,关于凌毓,各式各样的说法也多了起来。有人说,他十四岁就拿起了相机,独自走悔含烂过大半个中国,拍下了许多不一样的照片。也有人说,他本是衣食无忧的高官子弟,却离家出走,独自居住。还会有人故作神秘地告诉你,凌毓每个月总会缺席四五天,除了拍照,恐怕还有别的内情。
然而这些都是流言,不过是校园里的谈资。
其他人的事,大家只图聊着好玩,又有谁在意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曾小卿第一次见到凌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一台黑色的相机正从教学楼一楼的窗台上摔下来,她下意识地觉得是个贵重的东西,就伸手去接。没料到,男生也探出身来,两个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曾小卿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痛得直咧嘴。窗里的男生则直接翻身跳了出来,居然先是拿过她怀里的相机,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抬头去看曾小卿。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来:“难怪没摔坏。”语气里带着恍然大悟的味道。
视线随着男生的目光落到自己“弹性极佳”的肚子上,曾小卿当场就气到不行。
本为曾小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就在她回到教室、还没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彻底遗忘的时候,就再次受到了打击。
“凌毓同学从今天起将成为我们班的一员……嗯……”班主任的目光扫过曾小卿身边的空位,“你就坐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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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076
LY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曾小卿的减肥计划里,有每天做五十个仰卧起坐这一条。
最初的两天,她还没做到十个就起不来了。于是她只能望“肉”兴叹,疑惑自己明明做的是仰卧起坐,为什么酸疼的是背。
光是这也就罢了。比起脂肪,凌毓此人更让曾小卿深恶痛绝。
“曾小卿,曾小卿……明明那么重却叫小轻呢。”
同桌两个多月,凌毓却总是像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那样打趣。明明该是“还没靠近就能让人感到低温的冷漠”的艺术家少年,却偏偏把少有的笑容浪费在戏弄她身上。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印象的巨大影响力。
但就算曾小卿涵养再好,也受不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终于有一次她拍案而起,骂道:“凌毓、淋浴,还卫浴呢!卫浴者,马桶也!你也不过就是马桶的同宗兄弟!”
就此,梁子算是结下了。
在减肥进行到第二个礼拜的时候,班主任托凌毓拍一组照片,并允许他找几个同学帮忙。但这个凌毓偏偏谁也没找,就叫了曾上卿一个。曾小卿立马觉得,凌毓这是逮着机会就打击报复。
曾小卿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师命难违”,但如果没有老师的命令,单是凌毓邀她,好像也没办法拒绝。
算了算了,她本来就最不擅长拒绝别人。
接下来与其说是陪凌毓拍照,不如说是给他做了一天苦力:背着沉重的相机包跟着凌毓四处奔波——并且不仅要充当挑夫,还要负责问路,打车,买饮料和扫清各种障碍。
权当是减肥了。曾小卿敢怒不敢言,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凌毓拍照的样子。
平日里孩子气的少年,拿起相机的时候却像变了一个人,似乎除了取景器,周围的一切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哪怕是现在正有一辆汽车迎面高速开过来,他也不会挪动半分。
真是令人惊叹的集中力。
而曾小卿为了跟上某人的脚步,跌倒在马路中央,不光蹭破了膝盖,还被人当成轻生少女苦口婆心的说教了一番:
“小姑娘,长得胖点没关系,不要想不开嘛。”
听到这句,曾小卿才真是有想死的心了;可看着眼前年事已高的司机师傅,她也生气不起来,耐着性子听完了一番长篇大论,才得脱身。
“你倒是受得了。”回过头,某人正透过镜头看她,掩住了一脸的笑意。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想得开而已。”
“哦?经验谈?”
曾小卿没去管凌毓语气里淡淡的嘲弄,无所谓地答道:“想不开和你这种人计较,还不是自己受气。对于既成事实的事,与其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人抱怨,不如想开点让自己和对方都好过些,不是吗?”
对于曾小卿的反问,凌毓并没有回答,脸上反倒是有了更加疑惑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又投入了拍摄之中。于是曾小卿只得继续背着包,在一旁候着。
结束一天拍摄回程的时候,凌毓的心情显得特别好。他接过那个曾小卿背了一天的包,突然问:“曾小卿,给你拍张?”
曾小卿非常有危机意识地要马上拒绝这个提议。拍照这种事,全然不适合她。
“你怕……我把你拍丑了?”凌毓自顾自把相机取了出来。
“不是,不是,你看拍我多浪费电池,浪费容量……”
曾小卿对着镜头越发地语无伦次。而凌毓举起相机对着她好久,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你……”他欲言又止。
“我怎么?”曾小卿疑惑。
“……再瘦个二三十斤会比较上镜。”
“凌!毓!”
“咔嚓”一声,就在曾小卿表情改变的那一瞬,快门被按了下去。凌毓那张被相机挡住大半的脸,只露出上翘的嘴角在外边。
突如其来的风从两人之间掠过,撩起了细长的发丝和轻盈的裙角。曾小卿看到男生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有一半被吹散在风里:
“以后叫我阿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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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139
今天看了《功夫熊猫》对我的鼓励很大,
既然连胖成那样的熊猫都能成为受人敬仰的神龙大侠,那我只是减肥应该可以成功吧。
可是还没等我和死***分享完观后感,她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功夫熊猫》可是没有任何爱情戏的。”
我得承认,这是今天最能打击我的话。
大概……是我突然觉得LY也没有那么讨厌的缘故……
“阿毓,阿毓。”曾小卿这么叫凌毓的时候,他就会低头笑起来。那些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了细长的眼睛。
起初,曾小卿还怀疑凌毓这厮只是一时吃错了药,她没想到,一句“阿毓”简直比“阿弥陀佛”还要好用。总之,对着那样的男生,她做不到认真生气。原本势如水火的关系也就被这么一句“阿毓”叫绶了下来。
甚至连班里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凌毓微妙的改变。
仿佛冰山在逐渐瓦解,少年的本来面目若揭。
尽管气质依旧是冷冰冰的,但是明显多了些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看到凌毓越来越能与众人融洽相处,曾小卿反倒生出些失落来。
之后出去拍照,凌毓总会叫上曾小卿一起,偶尔也会像那天一样,笑着问她是不是要拍几张留念。曾小卿此时已经比开学瘦了许多,但丢在人群里的话,她还是最圆润的那个。她依旧不喜欢拍照,可对着凌毓,那个“不”字说不出口。
谁都很难拒绝这个奇特又美好的少年。
翘课,与人大打出手,又或者把全班同学请到某处大吃一顿。
凌毓依旧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只是似乎开始变得快乐起来。
他甚至有时候会亲昵地去捏曾小卿肉肉的脸颊,逼她做出各种鬼脸,然后再笑她是胖丫头。
被说胖曾小卿心里总是不大高兴的,但凌毓说出来却不太一样。
那种暧昧的意味含在语气里,有让人舍不得毁弃的亲近。
和曾小卿亲近的朋友原本就不多。
而男生,凌毓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曾小卿一直是自卑的。
尽管她极少表现出来,也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因为体型而被人取笑,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假装事不关己,一笑而过。但那似乎不痛不痒的话语一滴滴落在心上,经年累月后,竟然也凿出一个洞来。
遇到凌毓之后,就开始时不时发作起来。
“如果他不是凌毓,你不是曾小卿,我倒真要相信他喜欢你了。”吴萌萌眼瞅着曾小卿曾经坚定的倒毓大旗阵亡在了某人的微笑攻势之下,不禁感叹,“你呀,可别得意忘‘形’了……”
话说得有些刻薄,曾小卿冷着张脸没吭声。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吴萌萌说话一向这个调调,她也并不是不赞同吴萌萌的意思,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会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的”。可今天吴萌萌的话偏就像针一直往心上的软肉里扎进去。表面上没有伤口,里面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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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候,凌毓被一群女生包围着要照片看。不久就听到她们发出了哧哧的笑声。
“哇,这个还真……”
“凌毓,没想到你连胖子也当成模特啊。”
曾小卿手里的笔一顿,纸上就多出了个大窟窿。她转头,看到凌毓没做声,只是保持着微笑。那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得曾小卿心里一沉。她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但心思已经不在笔下的试卷上了。
“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凌毓的声音响起来,身后的嘈杂即刻安静下来。曾小卿的心里有细微窃喜。
但总有一两个反应快的人又把话转到另外一个方向:
“哈哈,凌毓,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很可爱呢——我家的粉红猪也很可爱呢,卡哇伊~”说到句末时音调翘了上去,那帮女孩子便又笑了起来。
曾小卿心里堵得难受,丢下笔匆匆跑了出去。
她不想去分辨其中有没有凌毓的声音。
她害怕。
独个跑到操场上,凉风一吹,曾小卿才渐渐镇定了下来。
她沿着跑道开始慢跑——这本来也是她减肥大计的一环。
风灌进耳朵,开始痛涨得嗡嗡鸣响起来。
从操场上可以望到教室的走道,尽管隔着很远,她还是可以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那个举着相机的少年。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向那个少年炫耀她的眼力;但此刻却有种难言的酸涩,开始渐渐溢满了整个胸腔。
她不禁回想起陪凌毓出去拍照的时候,会时常望着男生全神贯注的侧脸,望到出神。似乎无论距离是远是近,他始终是一个自己只能仰望的人。
多年以后,他会是如何的才华横溢,受人追捧。
那自己呢?自己又能怎样?
曾小卿眨了眨睁久了而有些干涩的眼睛。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她不敢给自己丝毫奢望,去要一件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凌毓之于她,就如同一条一见倾心却又穿不进的裙子。
遇到就是个错误,硬买回去更是错上加错。
配不起。穿不上。
可偏偏魂牵梦萦。
曾小卿站在跑道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然后告诫自己:“曾小卿,要微笑,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改变不了别人,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你只能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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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曾小卿没再表现出任何失措,只是更加坚定地减肥。她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吃药,减少食量,加大运动量,泡热水浴,按摩。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迅速变化。
一时,曾小卿为了凌毓减肥的说法甚嚣尘上。对此,凌毓并不解释。给曾小卿留下一个烂摊子。
曾小卿猜不透凌毓在想什么。
凌毓对她是算不上好的。他常常说她胖,总让曾小卿做些苦力活,还拍下照片不时拿出来取笑她。只是两个人偏偏又那么近。学校里天天见面,放了学或是周末的日子也一起在外面跑来跑去。每当凌毓拍到中意的照片时,会旁若无人地拥抱她或牵她的手,孩子似的欢呼,孩子似的神采飞扬。
他时不时还会说:“胖丫头,反正你也找不到男朋友就一直在我身边好了。”
每次凌毓这样说的时候曾小卿就会无奈地摇头。
她怕自己又会胡思乱想了。
这天,拍完照回家的时候看到路对面的一家珠宝店贴出了大幅海报,凌毓指着海报笑着说要买情侣戒指。
“我的钱都买这些了,”凌毓拍了拍自己的相机包,“要不……就先用你的嫁妆垫一下好了!”
曾小卿丢了个眼刀过去:“我家穷,买不起钻石。”
“和伯父说下嘛,至少银镀铂金吧。”
“易拉罐的如何?品牌齐全,可口、百事、王老吉……任君挑选。”
“嘁……算啦,来来来,我买给你。”
凌毓边说,边拉着曾小卿向马路另一边进军。往来的车辆很多,将两个人挡在了路中间。曾小卿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不自觉地就拉紧了凌毓的手。少年大概是感觉到了,回头安慰似的对她眨了眨眼,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珠宝店,笑容温润又美好。
场面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一瞬间,心跳有些凝结,心底里掩抑的情绪通通涌了上来。
然而还来不及细细理开,她就被凌毓拽过了马路,到了店门口。凌毓装模作样地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突然显出懊丧的样子:“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曾小卿根本就没想他能怎样。
“小卿啊,先说好,可不是我不想买,只是……刚刚才想到,你手指这么胖,估计哪个尺寸的戒指都戴不上吧。”
话说完,可怜兮兮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曾小卿也难得没有吐槽回去,抱着肚子跟着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甚至蹲到了地上。
凌毓见状去拉她起来,这时,他的表情也跟着凝住了。
他本以为曾小卿是笑着的,曾小卿也以为自己是笑着的,她也确实是笑着的。
只是笑得弯弯的眼角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出来,剔透无瑕。
曾小卿看着凌毓奇怪的表情,问他:“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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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346
我们总爱自以为是。
以为可以无条件地坚持。
以为可以无止境地等待。
以为任何原因都撼动不了因你而卑微却越发坚守的灵魂。
以为能够永远在你身边一步之遥的位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骗过你,也骗过自己。
然而此刻我才发觉,是我太过天真了。
真实的残酷,总能轻易地粉碎人所有的防御。
都摆在面前了,最先承受不住的还是自己。
从一开始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逾越不了的距离。
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美好的、亲昵的、甜蜜的、如同承诺般的话语,都是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从一开始就想要活在这样的假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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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卿做完五十个仰卧起坐后吃力地倒回床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饮鸩止渴还是垂死挣扎。
或许都不是,只是存了一份不该有的妄想而已。
她想到那天凌毓轻轻地拥抱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每一句都那么小心翼翼。
后来再见面时,他们却都默契地当做一切从未发生。
曾小卿的体重一路下降,临高考时已经接近标准。吴萌萌笑她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她破天荒地没有否认,直惊得吴萌萌倒抽冷气。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女檀越,凌毓并非常人啊,劝你还是别种无花果了。”
无花果吗?那至少它也有结果。
所有人都放学离开之后,曾小卿都会在教室里做减肥操。
她弯下腰,尽力地把指尖向脚背上靠近。
脸涨得通红,汗水连续不断地从她的脸颊和脖颈上滑落下来。
这一次依旧还是触不到。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曾小卿喃喃地下定决心,门突然就被撞开了。凌毓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残阳的余晖里,眼睛里是曾小卿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站定了一会儿,向曾小卿走去。女生的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可看着这样的凌毓,却又没法动弹。
“对不起,我总是做蠢事。”
把女生拥在怀里,凌毓的神情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曾小卿不明白,耳边那句轻声的道歉究竟是代表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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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393
对不起,我做不到。
尽管很久之前就已经无法改变了,可我还是没办法笑着面对。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但我笑不出来。
尤其是在你的面前。
凌毓和隔壁班的男生大打出手,是最后的总复。。。到来前校园里最后一波八卦浪潮。
关于事起缘由的说法很多,出奇的是没有一种和曾小卿有关。
人的心态本就是种奇妙的东西。
在曾小卿还胖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她时,总有人说起他们的八卦。
而如今她渐渐瘦下来,五官愈发显露出清秀的时候,大家倒是非常主动地帮他们把关系撇清了。
多数且比较可信的说法是,对方擅自碰了凌毓的相机,还乱加嘲笑,才导致凌毓失去了控制。对方似乎伤得很严重,但奇怪的是凌毓并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处分。
那以后凌毓开始时不时地缺席早退,偶尔问他去哪的时候,都会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
曾小卿敏感地察觉到少年的身上开始带了一种特别的香味。有时候像是柠檬、柑橘似的水果清香,有时候又像是常春藤叶般的植物香气。
“是香水啊,Burberryl的男士香水。”凌毓笑着解释。
“男士”二字让曾小卿觉得对方好像突然成熟了起来。
凌毓确实也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最初的冷漠像是冬季结冰的湖面,之后的像是春至湖水渐渐消融,而此刻,就像是空间凝固了一般,整个湖的时间也停滞不动了。
凌毓常常那样安静地看着曾小卿,眼角和眉梢里都带着笑,却让曾小卿莫名地觉得心慌。
讨论起未来的方向时,曾小卿的目标是S城师大的心理学系。而凌毓说他并不想上大学,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周游世界。
“呐,你和我一起走算了。”
“都这个时候了,少拿我开涮。”
“没有啊,我认真的。”
“你应该带你喜欢的人去。”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凌!毓!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不理你了!”通常他们的对话都会以曾小卿的怒吼来收尾。
他们就这样预先定好了分别的日子。这对曾小卿来说,无疑是死刑缓期执行。但表面上两人却愈发亲昵了起来。渐渐地,所有人像是默认了他们一样停止了所有的流言。
但在这样的表象下,曾小卿觉得自己正在被硬生生地撕裂成两半。
一半在说,好了好了,这下你终于可以死心了。
另一半在说,怎么办怎么办,你将要再见不着这个最亲近的少年了。
矛盾之中,只有痛是鲜明的。
真实而清晰地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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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498
人最惧怕的,就是与所爱的人分离。
在一起时,总是漫不经心,假装对什么都不在意。
离别之后,每一个时刻,每一句话,都是最珍贵回忆与执念。
甜蜜的,欺瞒的,完满的,错失的……
所有的,都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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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卿回家的时候是大四那年的清明。
曾明看到女儿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车站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奇特的少年。
一年前,那个少年背着背包,提着两个硕大的箱子站在他家门口,一脸倦意却面带笑容。
他说:“叔叔,小卿回来的时候你你还是去接下她吧,拿着这么多东西找到这儿还真不容易。”
见到久违的父亲时,曾小卿心里总是愧疚的,毕竟她已经三年都没回家了。
曾明却笑笑:“傻丫头,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就舍不得回来了?”
曾小卿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忙着贫开话题:“……爸你还记得吗?我高中的那个凌毓……”
听到凌毓的名字,曾明脚步慢了些许,但很快他便自然地和女儿聊起了关于那个少年的话题。聊到了并不长的高三,聊到了高考,聊到了大学。
“他居然和我考了同所学校,真的没想到。那时他还说要去周游世界的。”
曾明将包换了个手:“所以就喜欢他了?”
“很早以前就喜欢了,算是单恋吧……”曾小卿脸有些红,没继续说下去。
那一年,那个少年也是露出相似的表情,苍白的脸颊也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小卿喜欢我,可她总是闷着不说,我就当做不知道,逗着她玩。却没想到把自己赔进去了,哎哎,亏大了。”
曾明笑了,然后叹气,“女儿大了。”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希望的。凌毓去周游世界之前还问过我要不要一起?我想至少我对他是有一点点不同的吧。”曾小卿像是要给自己鼓劲般地说道。
“她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我敢说,在她还是个胖丫头的时候会喜欢她的只有我一个。我以为自己够洒脱了,却还是做了这么多蠢事……最蠢的就是追到了她的大学,都怪她瘦下来以后漂亮了那么多,真让人担心……”
“不过他多数也是和我开玩笑的,他最喜欢这样不分轻重地开玩笑。”
“……那个家伙在其他的事情上都挺敏锐的,我讨厌消毒术的味道,用香水盖着,也被她嗅出来。唯独对我们之间的事没有信心,这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说到最后少年像是陷入在回忆里,显露出淡淡的疲态。曾明心疼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同龄的少年,昨天在医院里得知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的时候,他露出的也是这样的神情。
“伯父您别为我担心,我十四岁那年就有心里准备了。”
第二天,父女俩人一早就出发去墓园。曾小卿擦拭完墓碑,长久地站在母亲的墓前,低声道歉。
“妈妈,实在对不起,太对不起了!这么久才来看您……绝对不是我忘了或者不想来……唉,我,我只是怕那个人哪天突然回来,找不到我。”
转过头,看到曾明正擦试旁边一块墓碑,碑上刻着:曾小玉之墓。
“爸爸,这是?”
曾明叹了口气:“是你远房一个表哥。去年病逝的。”
“那倒也算是认识的人,可以陪陪妈妈。”曾小卿也上前拜了拜:“表哥啊表哥,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是希望你在那边能不再受病痛的折磨,过得开开心心的。和妈妈一起保佑咱家……”顿了顿声音又小了点,“……也保佑那个人早点平安归来啊。”
曾明听着,手里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当年,那个满面病容的少年也是站在这儿,对着小卿母亲的墓碑拜了几拜,可说话的时候还是嬉笑的样子:“伯母,虽然我一直欺负小卿,不过我也遭到了报应了。还希望到时候和你做个邻居,你不要嫌弃我啊……哎,曾伯伯,你干吗打我啊?伯母,你看,曾伯伯都吃醋了。”
曾明摇了摇头,继续小心地将墓碑擦试干净。
“伯父,我的事,请不要告诉我父母。他们已经为我伤神了很多年了。”
离开了公墓,曾小卿说要去原来的学校看看,父女俩就在车站分了手各自上了车。
因为清明的缘故,学生都放假了,学校里空荡荡的。
“凌毓,你现在在哪呢?”
曾小卿望着天空发问。她想起,回来之前和吴萌萌通过电话,她们并没有刻意去聊凌毓,只是提到了当年他和隔壁班男生打架的事。吴萌萌说:“你不知道,当年那个家伙被凌毓打断了两根肋骨,两根哦!他居然说已经原谅凌毓了,简直不可思议!而且……嘿嘿。他好像是看到里面一张胖子的照片发表了两句评论才被凌毓给修理的。”
“伯父,小卿常说要想开点,要让自己快乐一点,可是真的很难。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要疯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好羡慕其他人……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但如果不是我的话,也就遇不到小卿了吧……”温热的液体沿着少年的眼角滑落,曾明也无法明白少年永远没有说出口的真实心情。
曾小卿攀上教学楼的顶层,额头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她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努力地冲着天空的尽头叫着最思念的名字。
曾明掏出钥匙,双手有些颤抖,许久没有开启的储藏室的大门里,少年当年带来的大箱子还放置在原本的地方。
“阿毓,我会等你的!”
“曾叔叔,这些照片就拜托你了。没办法交给她,就至少和她留在同一个地方吧……”
“我会等你回来的!”
“……虽然又重又占地方,但始终舍不得丢掉啊……”
“一定要回来啊!”
“……因为是想给小卿的,想把这些都给小卿啊……”
“下一次,无论到哪,我们都一起去!”
“真想和她一起看看那样的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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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471
一起走吧,想和你在一起。
秘密999
快回来吧,想和你在一起。
(完~)
OK,关于做完还要放在里面小说和寻求最小说上的一篇文章的内容到此结束了,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